壹、本院判決摘要：

       本院受理110年度上訴字第2072號林○睿、徐○羽家庭暴力之殺人等案件，於民國111年4月20日上午10時在第14法庭宣判。一審南投地院認：(1)林○睿共同犯對於未滿十八歲之人，施以凌虐，因而致人於死罪，處有期徒刑拾肆年；(2)徐○羽共同犯對於未滿十八歲之人，施以凌虐，因而致人於死罪，處有期徒刑拾貳年。檢察官及徐○羽均上訴，本院審理後，撤銷原判決，改判：(1)林○睿犯對於未滿十八歲之人，施以凌虐，因而致人於死罪，處有期徒刑拾肆年；(2)徐○羽犯共同對於未滿十八歲之人，施以凌虐罪，處有期徒刑肆年；徐○羽被訴殺人罪部分無罪。本案得上訴最高法院，全案尚未確定。

貳、犯罪事實摘要：

   一、林○睿、徐○羽係夫妻，且為兒童林○喆(下稱甲童)之親生父母。緣甲童於出生後原由林○睿之母親陳○慧照顧，林○睿、徐○羽於109年12月底自陳○慧處接回甲童自行照顧後，因對適應不良、當時年僅3歲而無法完整表達之甲童心生不滿，竟共同自110年1月間某日起至同年3月21日前某日止，在南投市住處內，或持扣案物品毆打甲童，或以手推甲童致甲童頭部撞擊牆壁、地板或桌腳成傷。徐○羽因恐遭醫護人員發現其等凌虐甲童情事，竟拒絕帶甲童就醫，且於上述期間，林○睿、徐○羽平日在住處即以「狗」、「啞巴」等侮辱性言語稱呼甲童，並以毛巾綁住甲童雙手，又以不明物品黏貼甲童嘴巴，再以黑色口罩遮住甲童眼睛，命甲童坐在小椅子上，欲使其坐著睡著時跌倒撞地，徐○羽又故意在甲童早餐內加入辣油，供甲童食用。其等復自110年3月間某日起，將甲童關在浴室內生活，以這些方式凌虐甲童，對甲童施加身體、精神上痛苦，足以妨害甲童之身心健全或發育。

    二、又林○睿從甲童身體外觀、行走舉止，已知悉甲童因受其等長期虐待，身體外觀多處呈現瘀挫傷，腦部則因長期之毆打及撞擊硬物，而有慢性硬腦膜下出血之情形。詎林○睿於110年3月21日上午11時許，因甲童未聽從其要求，且哭鬧不休，林○睿知悉甲童為僅3歲之年幼兒童，客觀上可預見若毆打甲童頭、臉部，將導致其重心不穩倒地，甲童之頭部極可能會撞及硬物，造成腦部受創而死亡之結果，竟在住處浴室內，徒手毆打甲童並大力推擊甲童，致甲童重心不穩而頭部後腦猛烈撞擊浴室牆壁磁磚，造成甲童急性腦出血並立即陷入昏迷，林○睿見狀乃立即將甲童送醫急救，惟甲童仍因頭部遭受反覆性鈍性傷撞擊、創傷性硬腦膜下出血、中樞衰竭，而於110年4月1日22時許死亡。

參、判決理由摘要：

    一、林○睿、徐○羽坦承將甲童接回後，於長達2個多月期間，多次以毆打、侮辱、不予就醫及提供辛辣食物等非人道待遇之方式凌虐甲童之事實，並有卷內事證可資佐證，其2人有刑法第286條第1項之凌虐未滿18歲之人罪之共同正犯犯行，可以認定。

    二、甲童為甫滿3歲之兒童，身體機能本未發育成熟，若反覆接續施以凌虐、徒手毆打甲童並大力推擊甲童，致甲童重心不穩而頭部後腦猛烈撞擊浴室牆壁磁磚，可能危及甲童之生命，此應為一般人客觀上所得認識，林○睿又自陳每天與甲童相處，對於甲童頭部之傷勢有所認知，客觀上對此自有預見之可能性，其仍徒手毆打並大力推擊甲童成傷致生死亡結果，其前述凌虐行為與甲童之死亡具有相當因果關係，所為係犯刑法第286條第3項前段、第1項之凌虐未滿18歲之人致死罪。

    三、徐○羽被訴殺人罪部分認定無罪之理由：徐○羽與林○睿固自110年1月至同年3月21日前某日止，共同對甲童故意實施本件身體上不法侵害行為。然在客觀上尚乏積極證據足認徐○羽有預見案發當日林○睿對甲童為凌虐行為之可能性。再者，依鑑定證人2人於本院審理時所證，可知甲童頭部之急性及慢性硬腦膜下出血，其中110年3月21日所受新傷固可獨立造成甲童死亡，惟案發當日前所受舊傷是否亦為造成甲童死亡之原因，尚無從依本案資料予以判斷。據此，林○睿、徐○羽共同於案發當日之前對甲童為凌虐行為而造成之舊傷，是否確與甲童之死亡結果間具有因果關係，尚非無疑。參以林○睿、徐○羽平日談論甲童之表現及討論如何處罰甲童之LINE對話紀錄，亦僅至110年3月3日為止，核與案發當日相隔18日，尚無從證明案發當日林○睿有與徐○羽談論如何處罰甲童之事實，且本件並無其他證據可認徐○羽客觀上得預見林○睿於案發當日會進入浴室與甲童獨處並對甲童施以凌虐之情事，亦無證據可認林○睿、徐○羽共同於案發前對甲童施以凌虐而造成之舊傷，亦為造成甲童死亡之原因，自難以甲童死亡之結果，即推測或擬制徐○羽亦具有凌虐未滿18歲之人致死，甚或有不確定故意殺人之犯行，就此部分自應為無罪之諭知。

合議庭成員

       審判長蔡名曜、陪席法官林宜民、受命法官邱鼎文

• 發布日期:111-04-20
• 更新日期:111-04-20
• 發布單位: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