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、判決摘要：

       本院審理109年度矚上重更一字第4號賴○○殺人案件，於民國110年6月22日上午10時，在第15法庭宣判。賴○○前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就殺人犯行判處無期徒刑，褫奪公權終身，就殺人未遂犯行，分別判處有期徒刑10年、13年，應執行無期徒刑，檢察官及賴○○提起上訴，經判決後，最高法院發回更審，本院撤銷原判決上開部分，就殺人犯行，仍判處無期徒刑，褫奪公權終身，另就殺人未遂犯行，改判處有期徒刑10年6月、14年，應執行無期徒刑。本案仍得上訴最高法院，尚未確定。

貳、犯罪事實摘要：

       賴○○因罹患思覺失調症，對其妹賴○茜存在妄想，長期不滿、仇恨，107 年5月24日上午，因認賴○茜避不見面，在妄想作用下，產生殺害賴○茜犯意，於同日14時25分許，持折疊刀、瑞士刀至賴○茜任職之牙醫診所，預備刺殺賴○茜，惟賴○茜已請假躲藏在診所3 樓，診所人員羅○雯、翁○華並推稱賴○茜未上班等語，賴○○因認賴○茜仍在診所內，為找出賴○茜，遷怒診所人員，基於殺人犯意，持折疊刀朝櫃台內之羅○雯頸部、頭部刺擊，幸羅○雯奮力防衛而未傷及要害，而受有頸部撕裂傷，左顳撕裂之傷害。復另基於殺人犯意，持折疊刀朝聞聲前來查看之翁○華右前胸刺殺，造成翁○華大量出血、休克。其後，再基於殺人犯意，持折疊刀攻擊走向櫃台之王○中醫師，朝其左下顎、左耳後及頸部等部位刺殺，傷及氣管、右側頸靜脈血管，致大量出血、休克。繼之，持刀折返櫃台，朝翁○華臉頸部等部位刺擊，致其受有頸部穿刺傷併氣管破裂及呼吸衰竭、右前胸穿刺傷併鎖骨下動靜脈等嚴重傷害。賴○○行兇後在診所內找尋賴○茜未果，於同日14時35分許為到場警員制伏逮捕(對賴○茜所犯預備殺人行為，業經本院前審判處罪刑確定)。王○中、翁○華經緊急送醫，王○中於到院前已無自發性呼吸及心跳，急救無效死亡；翁○華則於到院前心臟停止，經急救暨住院治療後，倖免於難。

參、判決理由摘要：

一、賴○○坦承上開犯行，本院並依證人即告訴人羅○雯、翁○華、在場證人黃○婷等人證述，診所監視器翻拍照片，及卷附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關於賴○○持用之摺疊刀及所穿短褲血跡DNA鑑定，檢驗出與王○中、翁○華DNA相符之跡證等證據資料，認定賴○○確有上開殺人等犯行，與原審認定之主要事實相同，惟因原審認定「賴○○行為時因精神障礙，致其辨識行為違法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顯著降低」乙情，係屬錯誤，乃撤銷原審判決。

二、賴○○不符合刑法第19條第2項減輕刑責要件：

       賴○○對賴○茜之不滿、仇恨，乃至本案殺人動機之產生，與其罹患之思覺失調症妄想症候雖具關聯性，但審酌其於案發後能清楚記憶、描述案發經過及陳述自己狀況，且依其預備殺人及本案殺人整體過程觀察，能夠事先計劃、殺人時選擇對象、忍耐遲延以選擇最佳下手時機、殺人後急欲離去現場以避免逮捕等情狀，並參考臺中榮民總醫院對其行為時精神狀況所為鑑定報告，認定並未達到「行為時因前項之原因(思覺失調症妄想症候)，致其辨識行為違法(辨識能力)或依其辨識而行為之能力(控制能力)，顯著減低」之情形。

三、本院量刑主要理由：

       賴○○以兇殘手段，於10分鐘內，在公眾得出入之牙醫診所接連持刀刺殺羅○雯、翁○華、王○中共3人，並致王○中死亡，翁○華受有極為嚴重之傷害，固符合公政公約第6條第2項所定「情節最重大之罪」。惟參酌刑法第57條所規定量刑時應審酌之事項綜合研判，認賴○○於犯行現場，曾向該診所護理師黃○婷表示：「去幫一下你的醫生」等語，非完全泯滅人性，於看守所羈押時，書寫自白書向被害人家屬道歉及抄寫經文迴向被害人王○中，尚非毫無悔悟之心。再賴○○屬身心障礙者權利公約所指之身心障礙者，行為時之精神障礙與本案犯罪動機之產生具關聯性，有該公約第10條、第15條第2項之適用，且其因病識感不足停止就診用藥，家人對其案發前所展現病徵未積極處理，及國家社會安全防護網絡未能縝密建立，與本案發生相關。並參酌賴○○犯後羈押、就醫狀況，於矯正機構內能維持正常社會互動，罹患之思覺失調症，經專業醫學治療、輔導，非全無矯正、改善可能性。復審酌賴○○前經草屯療養院鑑定有再犯之虞，則就賴○○所犯殺害王○中部分，若僅處以有期徒刑，不足評價其犯罪手段之殘忍及所致之重大危害，且將使社會暴露於暴力犯罪風險中，所以就所犯殺人犯行，量處無期徒刑，並諭知褫奪公權終身，另就殺人未遂犯行，除上述衡酌事項，並考量羅○雯、翁○華遭攻擊部位、所受傷勢及因此所受心理創傷疾患等一切情狀，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0年6月、14年，並定應執行刑為無期徒刑。

合議庭成員

       審判長法官陳宏卿、陪席法官簡芳潔、受命法官林美玲

• 發布日期:110-06-22
• 更新日期:110-06-22
• 發布單位: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